《Pulsatory Loneliness》5-6

《Pulsatory Loneliness》-5
「那,小夏,你……寂寞了嗎?」


料想不及的問句,令被反問的人眼神明顯閃動,慣性的咬唇想掩飾不安,
被說中的心,暫時還不想自己親自確定。

提出者明白,那是逃避的表現,苦澀的嘆氣。答案,顯而易見。


「已經……很久了。」

微弱的聲音不礙接收,聽者換上苦笑。

哎,認了呢。該高興他對我的誠實。
但他一副被欺負的樣子,還是不忍心。


「大家,也一樣呢。」


那是多久以前才問到的一句真心話呢?

木下聰站在屋子的中心,那如像二人內心反照一樣的,被破壞淨盡的,世界的中心,突然浮想以前的對話。


我也,很寂寞啊,小夏。


++++++


擁有強烈個性女人,被固執戀舊的女房東迫著離場。崇拜如此性格的水野由江,也跟著出門,話題中心人物皆退場的當下。

藤波一邊嘆氣一邊的處理紙箱。

「這鬧劇真是太妙了,夏你這小子啊……」

眼看心愛的房屋被毀的女房東白石久美子,下著租約無效的判決,藤波無奈的做著如倒帶的動作。


大谷夏來總以為已經擺脫輪替,卻只是「以為」嗎。

就像對著月亮祈願她的永遠沈沒,在眼見太陽替代時總以為目的已成高興之際……月亮又再一次的現身。


木下看著似是神遊又像深受打擊未能平伏的大谷的放空表情,禁不住一把拉過他到窗邊。

「由由喜歡媽媽呢。」
「啊?」

本在思索言辭的木下被大谷的語尾因上揚又抖震的破音嚇到。

「由由喜歡媽媽的個性啊。」
「啊。」

同為女性,怎樣看待這樣具破壞力的強勢?
也許都視為榜樣﹕既有可愛的兒子作對象傾注愛意、又可對他作各式實驗滿足泛起的好奇心、更能返回少女時代似的對兒子耍性子,不管如何也獨佔地位,真是多功能吶。


至於在此環境下長大的男生會變得怎樣?

被冠而溫柔之名的好品德的另一邊,是怎樣的不堪入目。


「由由會變得像媽媽一樣嗎?」
「啊……」

這是你喜歡的人啊小夏。
喜歡媽媽進而找尋有「進化」成媽媽性格傾向的女人嗎?


「怎麼辦,聰?我有些期待,卻又有點……害怕?」
帶著熟悉感的害怕,以及「水野由江」是獨立個體有著不同的女性表現的期待。

「是吧,光是伯母一個已令你應接不暇,如果有水野小姐與她連成一線……」
這句話木下倒是可以快速接話。

連同木下聰本身的期待。
「放棄水野小姐可以嗎,小夏。」
終於衝口而出的勸告。

那一直奉行「只要是小夏決定的事,不會阻止只會順從」的暗戀者。

「不要因為需要對方,才喜歡上別人。」

對上大谷不解的神情,木下決定一鼓作氣。不然,下一次不知又是何年何月。

「不要因為水野小姐是『他人』而愛上她,以為她會給你帶來改變。」


「我很寂寞啊,夏。」


厭倦了你不停追逐虛無的、魔法般煥然一新的蛻變的,你的身影。

5-Mar-2012



《Pulsatory Loneliness》-6
你欠缺的是什麼?
過於軟弱,半途而棄不能自立嗎。

等待著一個比你更不能自立的人,拯救他好成就自己嗎?
或是乾脆接受屬性,找另一個願意救贖自己的人依賴終身?

我所欠缺的又是什麼?
太過被動,死守所認定的卻沒有行動吧。

一直等著所愛的人會停步回頭,對你展示的永遠都是那一套,卻總是盼望有天你會發覺其優點?
或是大膽的告白然後看他被嚇個半死的落敗結局?


大谷夏來,名為「木下聰」的我這個人,如果不是你主動接受我的一切,如果不是你妄想狂熱之下愛我……不是如此的話,我們之間沒有以後。

我如此的確信。


可是。
若我這可以被命名為「溫柔和順」的懦弱和包容,如果你始終沒有覺得需要如此特質的戀人……


麻美,怎麼辦?也許要改變的不只是小夏,連我也是小孩子狀態嗎?


+++++


「小夏。」

看到大谷訝異的模樣,木下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凝重,又改為以平常的話調叫著名字。

「小夏……」

好不容易開口的勇氣又快消退,木下壓下因不習慣而退縮的表情,輕輕重覆那愛叫的名字,轉而掛上了認真的神色。

「自己學會疊衣服。這是新開始。」

大谷不是已經陷入妄想的世界了吧?沒有回應的人只是直直盯著木下看。

「因為,沒有事是一定學不會的,頂多是超級不上手而已……」


就此打住。

我到底想怎樣?木下暗忖。
有受不了夏那不設實際的妄想的時候,以及,他決定好的事總是未能實現,在旁邊看著也覺焦躁的時候。

而這些都被木下當成是二人戀愛的阻礙。


但是,水野由江的出現。木下終於意識到了什麼。
不好,就這樣什麼也沒察覺,也什麼都不用改變的小夏,終有一天會找到接受這樣的他的人。
如此一來,那個會接受我也受不了的,小夏的個性的人,就輕易打敗我了。


不對。被我當是阻礙的,那不成熟的因素,我確信是會阻礙永續的發展。
是因為有太多先例。


「聰。」

大谷仍是盯著對方。

「你要我放棄由由?」

不甘心的模樣。

「但是我……明明覺得和由由的話,一定有新開始啊。」

那似懂非懂的表情。

「而你的意思,是我學會了疊衣服,也是新開始?」

全都看不膩的表情。

小夏,我愛你,希望你改掉那令你挫敗的習慣。

「水野小姐,會像伯母一樣照顧你吧!」

「我會照顧由由啊!」

明明是像孩子一樣的被照顧。

「小夏不是要成為男子漢自立嗎,那麼,自己一個人。」


「不想自己一個人……而且」
「為什麼聰覺得寂寞呢。」


木下一把摟著大谷。

「對啊,為什麼呢……」

為什麼始終沒有發覺呢。


當你真正獨立的話,當你可以察覺我的心意的話,當你對我興起了愛戀之心的話。
我就會一直跟你走下去,我和你不會像那如像親子一般的照顧與被照顧,而是互相支持。

為什麼呢。你有著好感的女生,只會令你陷入另一個漩渦呢。

「為什麼你對戀愛還是小孩子一樣呢。」


6-Mar-20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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